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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24日 星期日

西藏起屍




過去,在西藏的拉薩、日喀則、林芝等地區民房的門都很矮。
即便是華麗的樓閣,其底樓的門仍較矮,比標准的門少說也
矮三分之一。除非是孩子,一般人都有必須低頭彎腰才能出
入。而且門口地勢內低外高向裏呈慢坡形,這樣更顯得房門
矮的出奇,給人一種房與門的比例嚴重失調的感覺。
自民主改革以來,大規模拆遷,從前那種老式的矮門已所剩
無幾了。但目前在拉薩八廓街仍能看到古式的矮門房屋。這
對不知情的人來講,的確是一個謎,或許你會想:這是不
會設計的失誤吧?事實並非如此。

一、矮門房屋的由來
修建矮門房屋實際上是預防行屍闖入的一種手段。行屍
藏語弱郎是指人死後再起來到處亂闖,危害活人。所謂
弱郎既非複活也不是詐屍。藏族所言弱郎,就是指有些
邪惡或饑寒之人死去後,其余孽未盡,心存憾意,故異致
死後起屍去完成邪惡人生的余或尋求未孽得的食物。但必
須在其軀體完好無損的狀態中才能實現。如此說來,藏區
的葬俗本身給起屍提供了極好機會。
在藏區,尤其在城鎮,不管什麽人死,並不馬上送往天葬
台去餵鷹,而是先在其家中安放幾天請僧人誦經祈禱,超
度亡靈,送往生等一系列葬禮活動,屍體在家至少停放三
至七天後才就葬。若發生起屍,一般都在這期間。
二、起屍的預兆
許多老者和天葬師都說,他們曾經見過起屍,並且見過多
次。但起屍都不是突發性的,而是事先皆有預兆。那些將
要起的屍,其面部膨脹,皮色呈紫黑,毛發上豎,身上起
水泡,然後緩緩睜眼坐起,接著起身舉手直直朝前跑去所
有起屍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不會講話,不會彎腰,也
不會轉身,連眼珠子都有不會轉動,只能直盯前方,身子
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屍便用僵硬的手摸頂
,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時也變成起屍。這種離奇而可怖的
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對別的動物則無效。
人們常言起屍具有五種類型:第一膚起,第二肉起,這兩
種類型的起屍,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種叫做血起
,此類起屍由其血所爲。這三種起屍較易對付。只要用刀
、槍、箭等器具戳傷其皮肉,讓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屍即刻
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種叫做骨起,即導致這種起
屍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擊傷其骨才能對付。第五種
則叫痣起,就是使他變爲起屍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個
痣。這是最難對付的一種起屍,尚未擊中其痣之前四處亂
闖害人。所以只能誘殲而無法捉拿。


據傳:從前,西藏一個寺廟的主持死了,全寺僧衆將其遺
體安放在本寺經堂裏,然後大家排坐殿內晝夜誦經祈禱,
連續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就在第三天晚上,那些念得精疲
力盡的僧衆忍不住個個倒地睡去,鼾聲如雷。其中一個膽
小的小僧因恐怖之心毫無睡意,目不轉睛地盯著主人的遺
體。下半夜,他突然發現那僵屍竟坐起來了。小僧嚇得忘
了喊醒衆僧,拔腿沖出門外,反扣廟門只顧自己逃命去了
。結果,全寺幾百僧衆一夜之間全變成了起屍。幸虧他們
沖不出廟門,只是在廟內橫沖直撞,鬧得天翻地覆。
後來,一位法力無邊的隱士發現了那不可收拾的場面,他
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口念咒語,單身一人來到廟前,打
開寺門跳起神舞,邊舞邊朝前緩緩而行,衆起屍也在他後
面邊舞邊緊緊跟上。他們漸漸來到一條河邊,隱士將衆起
屍領上木橋,然後脫下袈裟抛到河裏,于是,起屍們紛紛
跟著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沒有起來。


無論是現實還是傳奇,這無疑給藏民族的心靈之上鑄成了
一種無形的壓力。爲了預防可怕的起屍沖入,根據起屍不
能彎腰的特點,專門設計和修建了那種矮門的房屋,是給
起屍設置的障礙物。
當然,在那些古老的年代,這種防範起屍的措施僅僅在藏
南和藏東那些有房子居住的地區使用,而在藏北廣大地區
,尤其居住在可可西裏邊沿地帶的牧人們,則無法采用這
種防範措施,牧人也常常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三、起屍的故鄉
聞名于世的可可西裏地區因高寒缺氧缺乏水草,居住在這
一地區的牧人們,由于環境所迫,只能到處遊蕩,逐水草
而居,三天兩頭搬一次家,終年處于遊牧狀態。那裏的人們
生前沒有穩定的居點,死後也沒固定的天葬台。同時,在
這些地區無寺也無僧,更談不上搞那些繁雜的葬禮儀式,
人們普遍實行野葬和棄葬。野葬就是人死後,將其遺體脫光
丟在野外,死在哪方,丟在哪方。棄葬便是指人死以後,
活著的家人拔帳搬走了之,將死者棄在舊址上。凡采用這
種葬法一般一脫衣,他生前蓋何衣物原封不動地蓋在死者
身上,看上去,象一個活人睡覺似的。
這種遊牧部落的葬俗更容易造成起屍。雖然他們無法建造
矮門來抵擋起屍,但人們也同樣在別無它法的情況下,采
取一些相應的措施。比如,將屍體尤其發現有起屍征兆的
屍體丟于野外時,用一根繩索拴在天然的石樁或大石塊上
,以此避免起屍跑去害人。盡管如此,也免不了常有起屍
發生。也常有人遇上起屍。
例一,安多縣司馬鄉文書紮多(此人過去是強盜),有一
年他騎馬挂刀前往那曲西北部的那倉部落(今尼瑪縣轄)
搶馬。他搶得一匹好馬後,一騎一牽急急踏上返程。連續
跑了幾個晝夜後的一天傍晚,在一個空曠無人的地方下馬
,用多熱(藏北牧人語,意爲拴馬用的長繩)將兩匹馬同
拴在一根小樁上,自己盤腿坐在樁邊生火燒茶(這是所有
強盜的習慣),本想在夜幕的掩護下讓馬吃點草,自己也添
填一下餓扁了的肚子,不料兩匹饑腸辘辘的馬竟不吃草,
只顧驚恐地朝他背後看著,鼻孔中連發吼聲。紮多不解地
向後一看,離他只有幾步遠的地方,站立著一具赤身僵屍
,猶如一頭欲撲的野獸盯著自己,左腿上還系著一根毛繩
,究意拴在哪裏,壓根沒有看到,或許因當時極度緊張的
緣故罷了。他不顧一切地翻身上馬,拼命逃跑。
在朦胧的月光下他清晰地看到起屍已經追上來了。大約跑
出五公裏處,有個小山包,十來戶牧民居住山下。身爲強
盜的紮多自然不能讓人發現,故他繞山而上,到山頂躲藏
起來,他的心還在撲撲亂跳。大概過了一刻鍾後,聽到
山下牧村裏人喊犬叫連成一片,他心裏明白是起屍進村了
。他騎上馬背飛也似地逃回家鄉去了。那些既無住房也無
矮門預防的帳篷牧村遭到起屍襲擊,結局可想而知了!
例二,安多縣色務鄉鄉長巴布去那倉部落盜馬的路上,遇
到一個被牧戶廢棄的舊址,帳內四周 一米 多高的擋風牆完
好無損,使人一看就知道該戶剛搬不久。他想進去避風稍
歇,剛邁進一步,發現土石圍子的東南角裏有件嶄新的七
色花邊羊皮袍,躺在袍內的分明是個婦女。當他定睛一瞅
,那女屍的頭已經擡起頭來了,睜著雙目在看他,不用說
她是被棄葬了女起屍。幸虧及時發現才免遭橫禍。
例三,那曲來我部落(今尼瑪縣轄)裏有個叫吾爾巴的牧
人,他死後以後,將其屍體送去野葬的當天午後,一只烏
鴉落下啄食,剛啄幾下,僵屍忽然起來,一手捉住烏鴉就
跑,于是在部落中留下了吾爾巴屍捉鳥的說法。
例四,安多縣轄司瑪鄉裏有個叫麥爾塔的牧主,他家的女
奴住在加爾布山包下,因她貧困,連個姓名都不曾有過,
人們以她住地的山名稱她爲加爾布老太。

1967
年初春的一天,加爾布老太終于結束了苦難的人生,
靜靜地躺在了那頂只能容納她自己一人的破爛小帳內。盡
管此地屬縣城的腹心地帶,不同邊遠地區,她可以由清脆
的法鈴聲送上通往生命之宿的路,但因她單身一人,所以
無法享受那種人生最後應得的待遇。安多瑪寺的一位高僧
和本部天葬師——達爾洛出于憐憫前去爲她誦經,並送去
天葬。
他們來到她身邊,可憐的老太半個臉露在領外,緊閉雙目
,半張幹裂的嘴,枯瘦的身軀占滿了帳內所有空間,無奈
誦經和天葬師只好借用牧主家的一角誦經。高僧一邊念經
一邊不安地讓天葬師過去看看老太遺體。當天葬師過去看
時,發現老太的頭全部露在領外,第二次去看時,老太已
經睜目斜坐起來了,她膚色發黑,鼻子兩側的血管膨脹成
手指粗。他迅速將此情景告訴了高僧。高僧立即吹起人骨
頭號做法,運用密宗法術破血,不一會,見她鼻孔中流出
鮮血,接著倒下去恢複了本來的平靜。可見她屬血起

當他們將老太遺體馱在馬背送去天葬台時,發現她的屍體
比任何屍體都重,簡直重得使強壯的雄馬在路上臥倒了幾
次。這是天葬師達爾洛親眼所見,也是他親自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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