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瑪派六大主寺之一的敏卓林傳承開山祖師
近代教傳與伏藏傳承承繼恢弘事業無有等倫之偉大祖師─大取藏士 庫主洲(德達林巴)
[遼寧]陳士東
伏藏之字面含義即埋伏之寶藏也,此詞之應用於佛教中有顯密兩說,顯宗經典談伏藏多為譬喻,其意易明,而密宗之伏藏則實有其事,學者切不可因字面之意而錯會其意,將顯宗混為一談。蓋顯宗之譬喻,如貧女家中有伏藏,貧女不知之,智者教之發掘,以譬一切眾生具有佛性而流浪於三界,佛為說法開示之也。
例如《涅槃經》七曰:“善男子,如貧女人舍內多有真金之藏,家人大小無有知者”。又如《無量壽·如來會》曰:“最勝丈夫修行已,於彼貧窮為伏藏”。密宗之談伏藏,不似顯宗多為譬喻,只按字面之意理解便可,然此埋伏之寶藏,絕非僅為世間意義上的金銀,而是多指諸佛之寶、佛法寶藏,當然這其中也自然包括了世間之物品。伏藏之事雖起源甚早,但在西藏此詞之最早應用乃用於寧瑪派,這是因那些以蓮花生為宗祖的甯瑪派門徒熱衷於此道故。
今有些人認為伏藏的出現主要因由是西元九世紀初藏王朗達瑪滅法才有了伏藏,那麼在朗達瑪之前是不應有伏藏物的,如此則否定了蓮花生及其更早埋藏的可能,然而現今發掘的伏藏中不僅大部分是蓮花生時期的,而且還有比這更早即松贊干布時的物品,如一切智克主傑(一世班禪)在其著述中說:“有一些人士曾這樣說,往昔法王松贊干布曾在樹葉柱下埋有目錄紙卷,後來空行母向阿底峽說出此事的懸記,阿底峽取出埋葬的三個紙卷―――諸大臣所著的‘月光如意’;諸王妃所著‘白綢明鑒’;松贊干布自己所著‘松贊干布遺教’。”這說明伏藏的起源在西藏是很早的,另外伏藏也並不是只西藏獨有,古印度也有此事項的。
如《土觀宗派源流》中所指出:“天竺古來就有,藏地其他宗派中,也是素見不鮮的”。稱伏藏始自朗達瑪滅法的人請回答,難道古印度的伏藏也是因朗達瑪滅法造成的嗎?其二是,朗達瑪滅法的主要對象是佛教,而支援朗達瑪這一舉動的是本教徒眾,既雲佛教僧人因其滅法而埋以伏藏,那麼本教徒眾的經典理應不伏藏而公開宣揚,何以本教卻出現了伏藏呢?據記載,本教也有伏藏,約產生於西元八世紀藏王赤松德贊和熱巴巾中興佛滅本時期,《本教史》(嘉言寶藏)載“五大秘密經文寶藏和一千七百小經文寶藏被藏匿起來了。在國王的每一個寺廟裏都藏了一部本教經卷,同樣還有許多經文寶藏藏在深山、岩洞和塔子裏等地方”。
另外,本教也有伏藏師,其掘藏方式與藏傳佛教密宗大致相同。這更加說明伏藏並非起自于朗達瑪時期,因為與佛教敵對的本教在赤松德贊時就已有了伏藏。所以我們可以認為,伏藏的起源是很早的,它產生的原因也不僅僅是為了躲避滅法等因素,有的時候是為了居安思危為了教法長久興盛而作出的伏藏,因為伏藏一則可於無教典時取出以資傳播,所以我認為不必對伏藏確定起於何時,因其本非某世某時之藏故,如我們漢地不也是歷朝歷代均有建塔以藏舍利、經典、法器之類的佛教文物之事嗎,其實這何嘗不為一種“伏藏”呢?不過是沒有藏地那麼富有傳奇、富有埋葬及掘藏之規矩罷了。
但依記載而論,朗達瑪時代確實留下很多伏藏,其與早些時期的蓮花生時代伏藏可謂並稱兩大伏藏時代(指佛教密宗的伏藏時期,本教則與此不同,目前我們還無法比較出哪個時代伏藏經典及物品比較多些,但大部分人傾向於蓮花生時代比較豐富,蓮花生的伏藏也最珍貴,原因是蓮花生大士預見到無常和業力將使佛法在未來日月中不斷遭受劫難,為使佛法精髓得以保存,故而廣為伏藏。《土觀宗派源流》中說:“將很多修習共不共兩種悉地的教授作為伏藏埋葬,大力加持,令不失壞,付與守藏護法神掌管,併發淨願,願此法得遇有宿緣的化機。則先現取藏的預兆,由誰取藏,應將取藏者的名號氏族、容貌等記在取藏的簡劄上。若時地與取藏人一切緣會具備,則將此藏取出,以之普傳有緣”。這是一個動人的伏藏事蹟,兒時,我常聽聞老輩人講一些諸如龍、巨蛇、猛虎守護寶藏的故事,也聽說一些會法術者進山入林取寶的傳聞,但那些故事似乎離我們很遠,好像發生在另一個國度,但蓮花生大士的伏藏卻真的存在了,且現今仍有人取出伏藏。老輩人口中傳出的取寶故事,似乎說明只要有勇敢的精神、不屈服的耐力,就會如願以償,且有的取寶者常懷私心,將寶物據為己有,而蓮花生的伏藏卻非是有耐力就可取到的,且取到者均予以傳揚。另外,在此我們還要說明一點的是,現今有人解釋伏藏為埋藏,或認為所藏之物全為經典,如某學者謂伏藏為“藏傳佛教對從地下、山洞等處發掘而得的佛教典籍的總稱”。實際上這個定義誤處良多,一者不是藏傳佛教有伏藏,西藏原始本教亦有伏藏;二是伏藏的方式不全然都是埋藏,而且也不限於大地中,對此大家可參看《蓮花生大師本生傳》及其他一些有關文獻,在大師傳記中專有五章是講伏藏與伏藏師的,對伏藏種類(經典、法器、財寶等十八種,包括心傳之法、世間萬物)、地點(約一百三十個岩窟及秘密地無數,據說天上、地下、水中或現今所謂“多維空間”無處不存)以及發掘伏藏之時間(由古至今)、人物(據《寶伏藏》、《伏藏師傳》、《寧瑪派歷代上師傳》統計,歷史上著名的伏藏師有二千五百多人,最為突出的是“八大林巴”,即蓮花生的八化身)均作了詳盡的預言。第三,伏藏之物不盡都為經典,雖然以經典為主,但亦有與經典無關的物品如法器、財寶等物,《蓮花生大師本生傳》中稱:“伏藏中除了狗屍啥都有”。根據我所知,略述一下伏藏物件,以便大家對其有個詳盡的瞭解。如法王赤松德贊時,曾奪來巴達霍人的大批牲畜,蓮花生從中挑出一頭神公牛,一頭白鼻樑母牛,再加各類牲牛共計108頭,把它們當做伏藏藏在山中。這些伏藏牛經過繁殖,增加到了三千萬頭,格薩爾與他的勇士用箭射開了山岩上的伏藏大門,把山洞中伏藏牛引出來。又如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藝人格日堅贊說:“由蓮花生和他的弟子留下的《格薩爾》故事,是藏在宇宙和靈魂中的,只有掘藏藝人才可以發掘”(《格薩爾學集成》中冊1871頁)。這說明伏藏並不完全都是埋在地下,如《格薩爾》故事就藏在宇宙和靈魂中,可以說掘藏師是憑知見之慧去發掘這一伏藏的,故此《格薩爾》說唱人都屬無師自通的“神授”者。經我們研究,伏藏的物品亦是萬分廣博,可謂應有盡有,其中有故事傳說如《格薩爾》,例如《格薩爾王傳》手抄本的編者、收藏者和傳播者,主要是寧瑪派的伏藏大師,他們傳抄《格薩爾》,被稱為“伏藏”的抄本。經典當然更是數不勝數,如蓮花生將《秘密金剛乘續部》諸經及許多修法,裝入那不壞的寶篋中,蓋印嚴封,埋藏在岩石或其他地方,用定力加持,使經久不壞,並祝願具緣者獲此法寶。伏藏中亦有無數的珍寶,如直至今日,有些藏人深信從地下掘取黃金會使土地貧瘠,這條規定即來自蓮花生時代,據說他是第一個使西藏土地有黃金的人。德中地名也含有寶礦之意,這是由於蓮花生當年在此埋下許多寶礦:嘎拉土礦(此土可食用),溫泉水礦,財寶之礦(德中深山有一自然顯現的方形門即未打開的財礦之門)。還埋下人礦,人礦即康珠―――空行母之礦,每隔若干年,便有一奇女子被認定為益西措傑的化身,本世康珠名康珠丹增曲珍。
有伏藏就會有伏藏師,伏藏師在藏語中被稱為“德冬”,其意為“發現法寶的人”,正是這些伏藏師的出現,才使藏密大法保持興盛至今,從而形成了藏傳佛教獨具特色的伏藏傳承。藏傳佛教傳承方法有很多,如佛密意傳承、持明表示傳承、授記傳承、伏藏傳承(又稱埋藏傳承)、甚深淨境傳承等,伏藏傳承即是其中一種,這種傳承規矩十分嚴格,俸懷邦說,埋藏傳承很複雜,埋有埋的規矩,挖有挖的規矩,掘藏時,稍不留意就會得麻風病毒,其中有一層就有麻風病者,不按程式會遇上此病毒,一塊一塊地掉肉,所以說要懂得埋藏傳承的人,一般都是他的轉世或是他的親近人。俸懷邦這種說法是比較正確的,伏藏確有很大的危險在內,但對埋藏者的化身來說,則不是十分困難的事,但若掘藏人不對機或時機不到,那也是不能取出的。如位於玉樹縣巴塘鄉的卓瑪邦雜寺,是直貢噶舉派創始人仁欽貝創建,該寺後山有一山洞,深邃莫測,據傳早年仁欽貝曾將主要法器經典密藏於此洞。本世紀四十年代,玉樹地區直貢噶舉派寺院組織以掘藏師代東喇嘛為首的40多僧人入洞尋伏藏,結果死傷多人,一無所獲。近年來又在準備組織人務入洞尋藏,對此國外直貢噶舉寺院亦表示給予支持,現狀如何還未得知,但時機不到是絕不會取出的。又如晉美彭措法王是伏藏大師列繞朗巴的化身,列繞朗巴曾取蓮花生所藏山中伏藏二十多卷,晉美法王此世也有開發伏藏的功能,他在六歲時便取出很多伏藏,但由於徵兆不吉,雖有蓮花生等許多持明者授記所說的開珠日神山門一事,也因此而暫推遲了,這說明時機不到縱有法務也是不可以開取的。另外,前面已經說過,能開取伏藏者絕不會是普通人,人們看到了伏藏師取伏藏物品時那神奇的景象,而忽視了他們在此前日以繼夜的苦修行,如蓮花生大士指出:“遭到敵人迫害者、仁者沈默者、麻風病患者、貧窮但修行者、遭仇人追者和負債累累的人,受到威脅又沒有權力的人有發掘伏藏的緣份,與伏藏無緣的五種人:佔據王位握有權力的人、享盡榮華富貴的人、人財兩旺不愁衣食的人、欲壑難填心煩意亂的人、手巧眼快心細的人,這些人沒有伏藏的緣份”。蓮花生大師並對伏藏師做了明顯的授記,如“九大功德”、“十大正確”以及名號姓氏、相貌特徵、出生區域等。在傳記中大師做了一些告誡:“有緣遇到我的伏藏時,神鬼人以靜凶兩種形式現”,“與人相處難以獲功德,長修行利他成就自然現”,“佛法深奧的地方妖魔鬼怪也猖獗”。不可說歷史上沒有偽伏藏與偽藏師,有此伏藏純系後人托古人之偽作,大士對此亦有預見,故他對鑒別真偽藏師有詳盡的說明,對此大家可參考大士的傳記,我於此處略引一段以求大家有個先期的瞭解,“凡是積過德的,才能見到密如晨星的掘藏師;一個時間裏,不會出現幾個伏藏師,買賣渝盟的偽伏藏,無疑是佛法的兇手,宣傳這種伏藏也有罪”。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有偽伏藏便斷定沒有真伏藏,不能因有假伏藏師就把所有伏藏師都一概而論,如《蓮花生大師傳》是雅爾傑·爾金林巴于水龍年四月初八日月曜星翼宿出現時,在雅爾隆玻璃崖堡壘山蓮花玻璃岩洞的守衛神入曜羅喉羅星神的心部裏發掘的,這一伏藏完全符合大士的懸記,故為世人所敬奉,拉傑王子的化身、十三輩均為伏藏師的爾金林巴因發掘了以《佛語彙總》為主的無數佛法而著名,被譽為瘋伏藏師。歷史上很多偽伏藏師,但爾金林巴發掘的伏藏,經受住了時間的考驗,愛挑剔的學者也沒有找出毛病來。還有藏密名著《西藏度亡經》(又譯為《中陰得度》),也是伏藏經典之一,此書乃蓮花生大士所講述,由持明羯磨林巴發掘,羯磨林巴即八大伏藏師之一。令人欽佩的嘉祥飲則旺保(1820-1892)是清末高僧,生平受過新舊密宗、地伏藏、複伏藏、精神伏藏、回憶、淨相、耳傳等八種傳承,通曉多種密法,這樣的伏藏大師出現對伏藏傳承來說無疑是有巨大影響的。憶及古時,四大伏藏確曾震撼人心,娘尼瑪俄色(1124-?)、古茹·卻吉旺秋(1212-1273)為最有名的掘伏藏者,他們所出稱為上下兩大伏藏。十五世紀熱特那林巴將其彙集刻印,稱“南部伏藏”;十六世紀時仁增郭吉登由堅發掘並印者,稱為“北部伏藏”,現今我們看到的許多密宗法本即來自于這些伏藏,可以說這些伏藏與伏藏師對密法的傳播所作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土觀宗派源流》指出:“因然有一類名為掘藏者,他們是將自己所偽造之法,先事伏藏,後假作掘取,此系為偽法;然而發掘的真實伏藏,亦為數甚多,切不可一概加以謗毀!”
有人以為奇跡都是發生在古時,現今的世界已很平淡,我們說絕不是這樣的,奇跡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所以有人類就會有奇跡發生,時至今日,被埋伏之伏藏仍在不斷問世,伏藏師也屢見不鮮。如十九世紀的西藏出現了一位名秋吉林巴的伏藏大師,他的事蹟正廣為流傳著,有一則說,某個月圓日的正午,他遠遊某地,剛剛被人迎請上法座,忽一躍而起奔出門外,策馬駛入一湍急的河流中,良久高舉一卷黃色的羊皮經書出現在驚愕萬分的人們面前。他在喝茶時,於瞬間見到佛母益西措傑對他說,河裏有只大鱷魚管著伏藏,那是她按蓮花生咐囑藏下的,護法神化現的鱷魚將在滿月這天正午閉口,如閉上口,六十年內將無人取出藏在它口內的伏藏,此伏藏中有許多忿怒本尊的法門,適合現今社會,因此在佛母指示下及時從鱷魚利齒間奪下這部利益眾生的密典。
當代寧瑪派大成就者晉美彭措也是一位伏藏大師,他童年就有開發伏藏的能力,至今已取出不少的伏藏物,他取出的《金剛薩垛修法如意寶珠》,尤與漢地眾生具有大因緣,此法之影印件我曾閱過,相信這一伏藏是真實的。還有一點需要說的是,有人以為伏藏師都是男的,其實伏藏師也有女的,久嫫曼摩便是一位出現於十三世紀的著名女伏藏師,她幼年失母,每日辛苦放牧,一次在蓮花生禪修過的一洞穴邊睡去,夢見一群空行母在洞中舉行密續儀式,金剛亥母從岩石中取出一部發黃的經書放在她頭上,預言她將開悟。醒後,她性情大變,行為古怪,人們稱她“久嫫曼摩”,意為“被神附身”“並將那部睡夢中取得的伏藏《空行母秘密總集》稱為“久嫫曼摩的發現”。後來這位“睡夢空行母”、著名伏藏師秋旺上師的智慧配偶,在西藏中部一山巔舉行一個金剛會供後,象鳥兒一般飛向空行淨土,而她傳的法門至今盛行。
益西拉姆《凱西康珠及其傳奇》中談及出生於一九三六年的女伏藏師凱西翁姆,其中,康珠(即空行母)的一位隨從講到:“…康珠甲右手中指和拇指抓住榔頭,慢慢抬起。榔頭在頭頂上轉一圈,輕輕地碰了一下石柱,我聽見很微弱但清脆的一聲“鐺”…這時手電筒光照見剛才榔頭敲打處,有一個直徑約二十釐米的洞。康珠伸出左手,將整個手臂都伸進洞裏,像是在撥什麼,發出了響聲。‘讓他們遞一塊磚頭’,康珠對我說。石頭傳上來了,康珠接過並在石頭上敲了一下,只聽得洞中響聲如驚雷……我看見康珠又將左手伸入洞中,取出一尊金燦燦的佛像。她從懷裏了一塊藍色的絲綢包好佛像,將佛像遞給我,我輕輕地將佛像裝入懷裏。這時康珠將珊瑚、珍珠、五穀等用哈達包好,放入洞中,再將洞口關上。她有意將一節哈達掉在洞外,讓眾人看清楚,並告誡大家在三年內不要對外人談到此事”見《雪域文化》一九九二年春季號)。
多麼激動人心的伏藏,多麼神奇的伏藏師,尤其是伏藏中的密法,更令人嚮往。據目前統計,伏藏中大部分為密法,有的已近於失傳,另外一些諸如前弘期所譯典籍及有關歷史、醫學要籍等,是不可估量的財富,相信隨著更多伏藏典籍的出現,我們對密法的瞭解必定會更為透徹。但是我們也不容過分樂觀,因為目前社會對開發及利用伏藏有意無意地製造一些障礙,據載掘藏師珠托額珠曾向三個青年傳授過《發掘伏藏之傳承》,即把埋藏的資訊通過功能複製還原,我相信隨著伏藏師不斷努力,定會排除一切困難,將佛法寶藏盡數展現于世人。最後,以《蓮花生大師本生傳》中一段話來做為本文結尾,願有志者開發蓮花生大士的伏藏,學習開發自己內心深處的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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